“之前我还奇怪，你怎么能那么快就从枪套里我的枪……是他教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送黎思源戒指的原因有很多，其中也确实有向过去的自己证明不用再依附别人的意味，可更多的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已经预料到黎思源将会问什么的池霁晓，脱力般缓缓坐到沙发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盯着手上的戒指，黎思源拼命想挤些笑，好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太过狼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黎思源缓缓闭上，双手环抱住膝盖，而后将脑袋埋臂弯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注定是只孤独的鸟，在广袤无垠的天地中毫无目标一个劲向前飞，最后被猎人打，囚在笼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，最后一个问题；给我买戒指，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买这些东西了，还是为了报复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明白自己再确认这些又有什么意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池霁晓噙着泪，绕到病床的另一侧，伸手想要上黎思源的脸颊。

        铁窗隔绝的外界，有叶片被风的轻响。

        黎思源清楚地明白一切，她知自己只是池霁晓报复的一环；而池霁晓在报复的过程中，生过一怜悯。

        没了，原来真的什么都没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及到尘封的回忆，池霁晓垂睫，有些迟疑；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尚有些心存幻想的池霁晓也僵持着不肯离开。

戒指呢？思源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了……我已经明白了……你走吧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可是她并不想要这份怜悯。

        腰上忽然一沉，紧接着便是池霁晓的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思源……思源……既然你还没有放，没有将戒指摘……最后一次……最后一次把我当作你的人好吗……思源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……这是我人给我的……”黎思源偏过，固执又决；“不是你，跟你没有关系！池霁晓……你别想让我承认，你会是我的……我的……母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环视一圈病房，看着被自己害成这副模样的黎思源，池霁晓说不自己的心里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池霁晓被黎思源的话击中，僵在了沙发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池女士。”黎思源冷冷打断了带着哭腔的池霁晓；“在你里我就那么蠢？蠢到事后不会复盘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天说的话……我是怕他……怕他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毫无例外，黎思源又一次躲开了池霁晓的碰。

        池霁晓并不喜这种盘问犯人的语气，可现在的她更希望获得些许黎思源的原谅、

        “思源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或不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次店门那个想要放火的男人，我差被他刺伤时，你救了我……那时候用的格斗技巧也是他教的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黎思源忍住泪，又一次躺，蜷缩着将被拉过，藏在被里的右手一直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能只是不甘心吧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直到现在，池霁晓才再无犹疑地认清――她想要黎思源自己很久很久，不论是恋人之间又或是母女，她只想要黎思源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黎思源听得到这些细微的变化，却怎么都听不到池霁晓离开的脚步。

        黎思源将着戒指的手背到后，沉默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