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啥玩意儿?你说啥?”
晓光之后的倒戈被顾一燃视作吊桥效应的有力证明,明明已经伤到连坐都坐不直,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像个快要没电的磁带机。但在知郑北那段话意有所指的对象是顾一燃后,还是用力地喊了声燃哥,就算被郑北调侃也没有改。
短暂的停顿后,郑北很快又补上了一句:“晓光很快也会接受你的。”
知了,是家。
尽那是句指桑骂槐的话,但被人拐着弯关心的觉,总归能尝甜味来。顾一燃想到了小时候惹母亲生气后受到的指责,想到她一边严厉地斥责自己,扑簌簌的睫又很快扇两行泪的模样。想到那阵渐渐矮去的火光把郑北的影烧得微微扭曲,以至于他以为那只是大脑为了自救而故意制造的幻境,直到郑北走到面前,着气朝自己伸手。
郑北总说这几个弟弟妹妹是孩,顾一燃只觉得这是因为他护短,但相了一段时间,他也渐渐认同了郑北的说法,毕竟那三个人对外人的认可标准简单又直白,和动世界里的狼群只服最有能力的狼王没什么两样。顾一燃不觉得自己展示了什么过人的能力,国和瑶瑶就已经接连倒戈,从原先的“笑面虎”、“塑料假人”,变成了一一个亲昵的“顾老师”、“燃哥”。
“嗯,来日方长。”顾一燃用粤东话回他,说完就转往实验室走。
“咋样啊燃哥,稍微了儿没?”
来日方长,也不知这是不是专属于南方人蓄谨慎的客套,顾一燃喜这短短四个字带来的绵延与漫长,不至于一上来就磨灭耐心,让人心生厌意。无论是毫无展的案件,还是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关系,仿佛只要盖上这四个字的论断,时间就愿意慷慨解,为之后发生的一切留广阔的容错空间。
应答。
郑北又了一声。
或许真是被郑北整天张闭的那句“以后专案组就是你的新家了”给洗脑了,他心想。
哈岚的天还没到,他们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。
不平坦的路面把车得摇摇晃晃,顾一燃的肩膀一会儿撞向玻璃,一会儿又挤到郑北的手臂上。他很想把此时腔里这阵晃悠悠的觉算到这段不平稳的路上,但他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,这份轻飘飘的愉悦,不止来源于赵晓光的接纳与维护,更多的是来自郑北。
也就一眨的功夫,谁都不知发生了什么,瑶瑶又蹿到国背上闹他,不嫌事大的晓光也趁乱凑上去,在国上落好几个巴掌。郑北只是象征地开劝了几句,最后还是站在旁边笑着看闹,余光瞥见顾一燃也没走,于是又向后退两步挪到他边,怼了怼他的肩膀。
顾一燃取镜,睛。
“大家其实还是非常迎你的。”
“我说,来日方长。”
手铐早已经被人解开,但郑北和顾一燃的手依旧保持着放在膝盖上的姿势。车在医院附近的十字路停,在等待左转灯变绿的时间里,郑北翻过顾一燃的手,在他沾着灰尘和铁锈的掌心里飞快地写了什么。
“走,回家。”
郑北还没来得及追上几步,就听见顾一燃学自己刚刚喊话的样,扯起嗓门重复:
结束了看护工作的郑北回到店里草草吃了几就准备离开,在他的促,顾一燃埋啃完了最后一块鸡架,又随手了张纸,了嘴角和手指后便攥在手里。郑北的步迈得大,很快就走了店,撩开帘站在门外等他,不知为何,顾一燃忽然想到了郑北留在自己掌心里的那个痕迹,也很快意识到那到底是什么。
“愣着嘛呢,快儿的,回家了。”
“知了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