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踌躇着,就见二哥季澄端着块石从屋外走来,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,赶忙投去殷切的神。
真心相送倒也是少数,多是知晓季安此次回来依旧是新皇所看重的人,无论战事成败,先来押宝混个熟,也不图一蹴而就立刻交好,只想着趁此机会有个来往,来日季将军若是更上一层楼,比起全无交集的人来说,总能有更多机会。
比如这篮棕何首乌,虽个不大,品质却极好,一看就是才挖的山货,可以让老二带回医馆调药用。
“礼宋迟尚书,鎏金小盏一对、暗花云锦三匹,黄河鲜鲤鱼三十条”
“新皇登基以来最忌贪污受贿,给人往来都定了额度,这群人送不了奇珍异宝,只能奔着实用走,当真用上了倒也能些印象。”
无奈之时,季珩只能用此安自己,庆幸家中兄长还未迂腐至此,起码自己还有在京中行走的自由。
季辰忙过去安抚:“女孩家家的,尚未嫁,去这么久,恐会辱了名声。明日就走,我快去快回可好?”
季辰想到些什么,有些得意地冲小妹扬扬巴,少年人的骄傲溢于言表,“苏州织坊前些天来信,说新一种料,穿在上薄而不透,穿之若无,这次我去苏州,带回来给你看看。”
季珩对此是又恨又恼,却也无可奈何。大成朝对女虽不算严苛,也从未有任何明文规定,却还是有些奇怪风气,认为女养在深闺才是最好的。甚至会有官宦人家为自家女儿造拨步床,嫁前的吃喝拉撒全在那小小一木盒里,家中长辈还会为自家女儿自生便未过床而洋洋自得、四嘘,仿佛这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大好事。闺中女门?那仿佛是要杀他们的。
三公季辰指挥手将礼品分门别类,果蔬活送厨房。其他品,成一般的放最外边,纳家库房,用于平日里打赏家中人。成好的收礼库,回送礼便从中挑选。只有极其少数的稀罕玩意儿或有明确去的件,他才会另捡来,放到一旁桌上。
“二哥近日不是在学习雕刻?这块料甚好,且带回去。”季珩说。“你雕它的时候,我能来看看吗?”
季辰见季珩不再生气,也乐呵呵地说要去,却被季珩一个甩了回来。
“大理寺少卿薛凯,翠纹织锦乔木枕一只,广彩鸳鸯杯一双,富安苹果五筐。”
季辰接来垫了垫,又从库房找把凿开了几个小,温的乳白自石底漏来,三人皆来了兴致。
季澄笑:“珩儿要来,自然可以。”
“三哥哥就别掺和了,且去你的江南吧。”
季澄将那往桌上一放:“方才刑王员外改我的,说老家建花园挖的石,透着些白,许是玉石,让我随意玩玩。”
......
季珩喜门,小时候家人不,常跟着二哥去名山采药,跟着三哥去各地巡商铺,经常是去个十天半月,尽兴验了才回来,她实在太喜脚这片大好河山,觉得人生就该四游走才对。
“倒都是些实在玩意儿。”季珩一件件登记完,从礼单中抬起,转着圈放松手腕。
告了别,皆不离去,直到目送镇远军的小队消失在天尽,才一一动返程。季晟依计划去了别院,剩的兄妹三人则是回府里去,府里还有诸多前来送行的官员家眷及季氏门生,有些是替家中大人前来送礼,有些是碍于份无法随队相送只好上门传信。
季珩听了赶紧在名册上记一笔,这王员外虽说着随意,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送来将军府的,只怕这其貌不扬的原石块里藏着真宝贝。
季辰急得团团转,懊恼自己巧成拙,又不知该用什么法哄妹妹开心,只觉得前的件都变得碍,竟一件好玩的都没有!
可惜随着年岁渐长,女窈窕婀娜的段显现,到了待嫁的年纪,家里的哥哥们便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,均不再应她门的事。
“员外郎杨旭,太湖珍珠香米二十斤。”
这几匹翠薄纱也不错,虽不是自什么名贵料厂,却泽匀,手顺,即便是坐拥江南布厂的季辰也挑不病,留着给小妹制夏日轻衫是极好的。
季珩不愿听这话,扔了笔横他一,侧过去:“名声名声名声,就为了这劳什名声,恨不得我一天天大门不二门不迈才好。”
“这怕是有机会个玉如意。”季辰手上不仅握着母亲留的江南布匹、茶叶商号,还有父亲留的京城商行,平日里奇珍异宝如般经手,像这种玉料胚究竟有多少料,他稍加查看便知。
季珩撇嘴:“就不能带我也去苏州看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