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会这样呢?
她把在陆家这一年多来的滴滴,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,竟然桩桩件件都有陆时侒的影。
红烛燃了一半多,闺房里的窃窃私语渐渐停,桃枝躺在里侧睡着了,时婳闭着,却如何也睡不着。
时婳低一看,也顿时羞红脸,竟是...图!她像丢手山药似的赶忙又回到枕,屋静悄悄的,半天都没有人说话。
时婳泪盈眶,却迟迟不敢落来,大喜的日,她绝对不能掉泪,她隐在送亲人群后,看着桃枝上了花轿,小声说:“桃枝,一定要幸福啊。”
卯正初刻,时婳已经帮桃枝穿好了繁复的嫁衣,喜娘喜气洋洋的拿了棉线与珍珠粉来要为桃枝削脸,淡淡的一层粉涂在脸颊,喜娘两手绞着棉线往桃枝脸上来回拉动。
时婳很想问问他,到底是为什么!等明日见到他就问!
忽而,听见有人在背后轻声喊她:“婳婳。”
着唇,从枕底掏一个小册,到时婳手里,就连忙瞥开,“就是这个东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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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枝用盖盖住发的脸,小声呢喃了一句:“会疼吗?”
桃枝一手攥着她的手,一边咬牙蹙眉,看上去是痛的很,时婳轻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。
其实一直以来他对她是好的吧,但他的好总是裹着尖尖的刺,扎的她无完肤,让她一边怪他又一边不得不去接受,她觉得,她也变得和他一样奇怪了。
不两刻,迎亲的队伍,打打,浩浩的抬著花轿就到了,经过叫门等一系列的繁文缛礼后,意气风发,英俊不凡的新郎官终于背着貌如花的新娘门上花轿。
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像他这么莽撞又激的走她心里了。
他绝对是一个奇怪又别扭的人,言行不一,说的和的不一样,能细致温柔的事,也能说冷清刻薄的话。
喜娘动作很快,一会儿脸颊与鬓角就被修饰的很齐整,洗掉脸上多余的珍珠粉,桃枝俏丽的小脸就变的更油光了,化上大妆,盘新妇发髻,凤冠,最后盖上大红喜盖就静等着新郎来迎亲了。
迎亲的队伍渐渐走远,晨风里夹杂着锣鼓余音与淡淡火药的味,时婳憋着泪,微微仰,望着天上圆日,泪意的朝晖,变的斑驳陆离,像幻,像影,又缥,又缈。
“桃枝,你别怕,世上的女都会有这么一遭的,从女孩到女人,嫁为人妇,相夫教,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。”时婳思忖了半晌,才想好措辞,开安她,“如果..你觉得那里不适可以告诉他呀...”
会疼吗?会疼...时婳压不想再去回想她的初次,但扯到陆时侒,她的脑海里总会浮现他的脸,好的,坏的,乱八七糟的。